第八章 意义重大

然而，凯恩的一切旧指示，随着2000年萨拉热窝上空那一道蓝白色的光束而烟消云散。

凯恩不在的三十年里，维加利用NOD矿业保安经理的身份，与NOD自身群龙无首的处境，和身为南美毒王能带来的巨量收入与兵马，自封为南美兄弟会教长。

接下来的时间里，维加一手钞票，一手毒品，一路扩充自己的势力，占据了南美洲大片土地。

并在NOD因为GDI的打击而失去大量泰伯利亚加工厂后，用毒品贸易为NOD带来了大量资金，从而结好哈桑，最终获得了正式的地位承认。

据说凯恩复苏后，通过哈桑与斯拉维克了解NOD兄弟会现状。

当听到维加成为了南美兄弟会教长后，他的第一反应：

“髪克！兄弟会怎么成了这个样子？！”

“呃……弥赛亚，维加……他的不少所作所为的确是给兄弟会蒙羞……但是，他在前面的十多年里，为NOD提供了大笔资金……多少还是，有功于兄弟会的。当然，这种货色早晚是要清理出NOD门户的。”斯拉维克支支吾吾，言不由衷地说着，并且有些怨忿地看向旁边的哈桑。

“好吧，我的错！”哈桑承认的很干脆。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了，所有屎盆子，有的没的，都往他脑袋上扣就得了。

“我财迷心窍了，他给了我们不少钱。你不在的头十年，兄弟会几乎全靠他贩毒的利润维持着。那时候我还不是兄弟会老大，不过当时他已经事实上统一南美了。”哈桑满不在乎，“就是不承认，其余兄弟会军团也是无法攻占那里的，GDI还乐见我们狗咬狗。”说着，面色不善的哈桑，又瞥了一眼脸上同样阴沉窘迫的斯拉维克。

“这狗东西也收了维加不少的钱，”哈桑心里补了一句。不然东欧那穷地方，上哪儿弄那么多资金给黑手养活人手，和给武器装备更新换代？难道让欧科桑娜领着黑手的燕子特工们跑到GDI高官那里陪睡卖身吗？

“……欧科桑娜·克里斯图这个臭碧驰，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她是斯拉维克的人呢？竟然让她知道我金字塔内部的地形图！否则没准我就能逃出去，找回柏柏尔军团，再和那帮墙头草们战个痛快了。”哈桑有些忿忿不平地想到。

“得找个由头弄死他。”凯恩歪着嘴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
“嗯？”哈桑和斯拉维克不约而同地看向凯恩，他们都知道那个“他”指的是维加。

“说说吧，你们有什么好办法？能够名正言顺地把他从南美弄到北非或东欧来，然后同样名正言顺地处死他。”凯恩的眼神，在哈桑和斯拉维克身上来回游移。

斯拉维克还好，哈桑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。

原来自己不是最倒霉的，好歹会死得比较有尊严。被要求让一个死刑犯去算计另一个人该怎么死，哈桑感觉人生真是世事无常。同时也对维加即将的境遇感到幸灾乐祸，这个人渣总算有人能治他了。

被很多人拿自己与这个称其为人渣，都玷污了“人渣”这一词汇的玩意相提并论，哈桑是颇为不爽的。只不过这些年没少从他那里得利，他又离自己太远，所以始终没能找机会干掉他。

好吧，也和自己这些年耽于酒色有关。

“以我和您的名义共同邀请他来开罗，参加对哈桑的行刑大典？”斯拉维克试探地对凯恩说道，然后看到哈桑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，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。

“你当狗王当久了吃屎吃多了消化不良脑子里全是屎了是吧？”哈桑坐在椅子上，仰面对站着的斯拉维克嘲讽道，丝毫没有身为死刑罪人的自觉。

“你再骂？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扔进绞肉机里搅成肉馅？”斯拉维克恼羞成怒，对哈桑威胁道。

“停！都给我闭嘴！”凯恩抓着自己没有面罩的右脑壳，龇牙咧嘴表情痛苦。之后化爪为掌，顺势从额头向脑后捋了一趟，对着哈桑问道：

“说说看，为什么斯拉维克的提议不行？”

“先知，你现在复生的消息还局限在少数人之中。以黑手的保密功夫，维加不一定能知道。”哈桑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斯拉维克，“就是知道了也可以当成不知道，继续做缩头乌龟。”

“而且你的复生应该当成爆炸性消息，不能轻易泄露出去。”

“第二，维加那人比我更加惜命，也更加多疑……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狗命，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脸面，也不会顾及领袖的脸面。”斯拉维克轻轻地嗤笑了一下，哈桑只当作没看见。

“所以仅靠一个刚刚上位，屁股还没坐稳的领袖名义叫他出来，这绝对是在做梦。即使加上您也不行。您多年不现身，猛然出现一个以你的名义发布的邀请，任谁都觉得是骗局。”

“那么，你觉得我们还要做什么呢？”凯恩眯着眼睛，注视着哈桑。

“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契机，一个让维加不得不来，否则便会失去自己地位合法性的契机。”哈桑点出了问题的关键，“所以必须是您亲自下令，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你对维加的信任。”

“所以，仍然是我和先知的名义下令，但是不能在先知当众出现之前，而是之后。”斯拉维克仔细咀嚼着哈桑的话语，慢慢提出了完善后的观点，“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宣布交由维加一项重要的任务……难度不能过大，否则会把他吓跑，但是意义一定要重大。”

“你的狗脑子总算开窍了。还行，没辜负先知对你的信任。”哈桑点点头，对斯拉维克的新想法很是赞赏。

斯拉维克斜着眼睛，像看垃圾一样瞥了一眼翘着二郎腿颤悠的哈桑，没有说话。

“容我仔细想想……回头我会把我的想法告知给你的。”凯恩起身踱步，转身对斯拉维克说道。

“本，”凯恩又看向哈桑，这是只有少数人才会这样使用的称呼。

以前只有哈桑的父亲和叔伯会这样叫他。虽说现在凯恩依旧是三十年前那个四十出头的样貌，而哈桑已经满头花白了。

“你的才智，你的野心，原本是很适合兄弟会领袖这个位置的。”

“你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路走窄的呢？”凯恩的语气有些惋惜，“那个当年指挥开了第一枪的小队长哪儿去了呢？……我知道不是你开的第一枪，是阿里。但你指挥他开了第一枪，所以你们都是当年反抗旧世界的英雄。”

“……”哈桑不说话，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，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和刻意作出的无谓表情还是表露了他的心境。

“兄弟会必须重新树立强硬与团结的形象，也必须要有人为多年的分裂负起责任。所以我不会保下你，最多让你少受些苦。”凯恩没有说什么免去死罪的漂亮话。而哈桑的手也不再颤抖，反而苦笑着舒了一口气。

凯恩先是看向哈桑，“我之前问过一些人，你有几个私生子女吧？最大的好像快二十岁了。我会派人将他们送往GDI统治核心区……他们管那叫蓝区对吧？”之后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斯拉维克，看到斯拉维克点了点头。

“你的家乡子弟，我会取消对他们的禁令，他们可以像其他人那样自由加入NOD部队，自由的升迁晋职，不再有任何限制。”

“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？我会尽量帮你完成。”凯恩走到哈桑面前，俯下身看着他。

“没有了，谢谢您，弥赛亚-先知阁下。”哈桑缓慢站起身，向凯恩行礼。